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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川的泡菜坛子一打开,那酸辣爽脆的味道就像一股风,立马把人拉回家里吃饭的日子。吴桐,一个30岁的徒步俱乐部领队,平时带着大家爬山涉水,风吹日晒,活得像个野人。可每次回到姑妈家,他一闻到那泡菜味儿,立马就变回了小时候那个跟在姑妈屁股后面的小孩。泡菜,对他来说,不是菜,是家,是姑妈用满满的爱泡出来的记忆。
吴桐10岁那年,父母离婚,他被送到姑妈家。从那以后,姑妈家的泡菜坛子就成了他的“定心丸”。每次不开心,闻到那股酸辣味,他就觉得心里踏实。姑妈做的泡菜跟别人家的不一样,辣得够劲,酸得舒服,咬一口嘎嘣脆,连吃三碗饭都不够。吴桐说,这味道是姑妈的心血,是她对他的疼爱。
做泡菜在姑妈那儿可不是随便弄弄。她挑菜跟挑衣服似的,眼睛贼尖。白萝卜得白得发亮,豇豆得嫩得掐出水,子姜得带点辣味儿。她说,菜不好,泡菜就没灵魂。挑完菜,她会把它们洗得干干净净,晾在屋檐下,像给菜“晒个太阳浴”,让它们稍微干一点,准备好“进坛子”。
盐水是泡菜的命根子。姑妈调盐水跟实验室里配药似的,一点不马虎。一斤盐配五十斤凉白开,比例不能差。调好了,萝卜、豇豆、子姜全塞进坛子里,再扔点辣椒提味,蒜头杀菌,花椒增香。最后,她会小心翼翼地拿出老盐水。那可是泡菜坛子的“老祖宗”,有些年头了。吴桐说,姑妈每次拿出老盐水,表情都像在请个宝贝。
老盐水的厉害在于它能让泡菜变好吃。放进去的菜,在老盐水里泡上十几天,微生物就开始“干活”。它们把菜里的糖变成乳酸,酸味就出来了。杂菌被老盐水压住,乳酸菌使劲繁殖,菜慢慢变脆,变香。吴桐小时候不懂这些,只知道姑妈一开坛子,那味道能让他馋得流口水。
泡菜坛子封口也有讲究。姑妈会在坛子边上倒一圈清水,挡住空气和细菌。坛子一封,就像锁住了一场魔法。十几天后,菜从生涩变得脆嫩,颜色也变清亮。吴桐说,每次吃姑妈的泡菜,他都能感觉到时间和爱在嘴里化开。
姑妈是个嘴硬心软的人。吴桐小时候调皮,她老唠叨他,怕他学坏,没法跟她哥交代。可每次吴桐回来,她总会问:“想吃啥?姑妈给你做!”吴桐总是笑笑说随便,因为对他来说,姑妈做的啥都好吃。那泡菜端上桌,配碗白米饭,他就能吃得心满意足。
这两年,吴桐还在徒步俱乐部里搞活动,教大家做泡菜。他说,城里人爬山是为了放松,做泡菜也能让心静下来。他带队员们挑菜、洗菜、泡菜,忙得不亦乐乎。有人吃了他做的泡菜,说这味道跟超市买的不一样,特别香。吴桐听了,笑得像个孩子。